导读:对现代文明无接纳之意,时刻盯着搞实务的人并借机痛批一通,但自己拿不出解决问题的操作办法,于国无补,害国不浅,有人把这类“爱国者”称为“爱国贼”。其实不少争论并非爱国或卖国之争,不过是爱国的策略或方法之争。要象汉唐盛世一样,全面复兴中华文明,关键在内因、在自己。“不可胜在己,可胜在敌”。
来到国防大学,最大的收获是,这里看军事问题很清醒、理性、客观,金一南、徐焰、孟祥青等8~9位教授,都强调实力的重要,而不是网络上、社会上铺天盖地的喊打喊杀。下面,我结合自己从事的开放工作,谈四点看法:
首先,从开放与卖国谈起。中国有一个怪现象,搞对外开放者,往往被骂为“卖国贼”,历史上屡演不衰。如清末士大夫尚处于“闻洋人之长便怒、闻洋人之短则喜”的水平,“但以诟毁洋人为快”。开放先驱者的命运,就不美妙了。林则徐编了《四洲志》、魏源撰了《海国图志》、徐继畲写出《瀛环志略》,都受国人诟骂,但传入日本后广受欢迎,引发明治维新,日本反过来再打我们。郭嵩焘出使英国,被骂为“未能事人,焉能事鬼”、“有贰心于英国,欲中国臣事之”;黄遵宪写出《日本国志》,无法出版,等甲午战败,为时已晚。当时务实者要求通电报、修铁路,但朝堂怕“惊动祖坟”,通电报拖了12年、修铁路拖了17年,即使铁路先修了一段,也被迫用骡子拉,因为害怕被骂为“汉奸”。
这些老故事,到改革开放之际,再次重演。当时对开放的争论很大,小平画圈的“春天”已过数年,依然存在“特区就是租界”的反对声。我国入世时争论更大,不少主张开放的同志被骂为汉奸、国贼;如果不是中央果断决策,就不可能在开放中紧跟世界先进潮流,不可能有今天的发展成就。
无论是修铁路还是入世,清流们从不从技术层面反对,而是用“高大上”理由来诛心,自居道德制高点,老是高调,好像调门越高越爱国,越排外越爱国,自以为“爱国无罪”,对现代文明无接纳之意,时刻盯着搞实务的人并借机痛批一通,但自己拿不出解决问题的操作办法,于国无补,害国不浅,有人把这类“爱国者”称为“爱国贼”。
这种把排外当爱国、把开放当卖国的现象,起源在于长久自我封闭,不沟通、不理解导致不尊重和不平等。如果长期从概念到概念,远离一线,“站着说话不腰疼”,往往容易唱高调。察史观世,高调过头者,有悖常识,或圣或伪,圣罕伪广。历史往往很吊诡,也会呈现高调者成真汉奸、被骂的“卖国贼”实为爱国者的现象,抗战时这种例子不少,“汉奸”张自忠等人反而被证明是抗日英雄。
由于高调爱国者往往不择手段、不讲方法,按照这种逻辑,勾践若无“十年生聚、十年教训”,过早与吴王对抗,只能是鸡蛋碰石头,没有翻盘机会。廉颇与强秦决战,以守为主,朝廷不满,换上了赵括,丢了40万条人命。王翦攻楚,认为需要60万大军,而秦王信任只需20万的李信;秦军大败后,王翦才被启用,并与楚军相持一年不肯出战,最终才抓住机会灭楚。安史之乱时,名将高仙芝、封常清根据敌强我弱态势,以守为主,但被勒令出战,战败后又被赐死,实在太冤。才略事功可能均超诸葛亮的王猛,临终前力劝别攻东晋,先除鲜卑、羌族两大内患,但苻坚不听,终致淝水大败,身死国亡。
第二,把开放当卖国,根源在于对战与和的片面认识。南宋以来,我国存在“战争=爱国”或“妥协=卖国”的传统。事实上,战或和既可为爱国手段,亦可为害国之举。如李牧最初不与匈奴大战、高仙芝退守以避敌锋、袁崇焕与清军议和,皆是因时依势而定的最佳战术,也合孙子的“强者避之”及“少则能逃之,不若则能避之”,也就是“打得赢就打、打不赢就跑”。战与和、攻与守、让与取,以及何时战与何时和,本是可以探讨的战术问题,但主流舆论往往把硬拼当“爱国”的最高选择,经常为惨胜而癫狂,祸国实在不浅。
是否真爱国,主要看对国家造成的后果。孙子兵法讲“兵者,国之大事,死生之地,存亡之道,不可不察也”,指出“非利不动、非得不用、非危不战”,故重视战争并非好战,更要慎战,“自古知兵非好战”。谋略始终建立在实力基础上,而且是绝对优势的实力。近期钓鱼岛之争,若无核战时真打,从知已知彼、国际盟友、海空军战力、社会腐败和组织能力等多个角度看,我国是否有必胜把握?如不行,请先收起高调,学习勾践的忍耐和意志,为雪耻而卧薪尝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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